今天去了一个市级儿童福利院。
我发现之前一直在想一个健康孩子的教育问题,从来没有关注过被遗弃的孤儿,直到今天。
我对他们远远称不上“懂”,我只是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,抱着一个自闭症的孩子轻轻拍他的背,偶尔另外一个小孩子会过来找存在感,还有一个因为被长期虐待同时又脑瘫的孩子一直赖在我身上,直到我腿脚发麻将他哄开。
他们身上都患着重症,或是自闭,或者脑瘫,或者身体畸形,或是其它我都说不出名字的病。护工们一般不会允许他们出房间,因为身体负荷不了,一间活动室,一间卧室,一个洗手间,连在一起。午饭护工们会把饭带到活动室,能吃的自己吃,不能吃的一勺勺喂。
他们不愿意沟通,也只会嗯嗯啊啊的表达,他们似乎也不明白命运对他们从出生起就表现出的残忍。有自闭症的孩子也会揪着我的袖子对我笑,绕我转一圈然后与我头碰头,似乎还蛮开心的。但据说他还有另外几个孩子大概两个小时就会歇斯底里的爆发一次,只是我没有遇到。
在福利院,我的情绪一直不高。但这是个13年新建的福利院,设施完备、护工24小时看护,院子很大,也有游乐的地方,硬件软件都称得上好,也说不上什么特别诟病的地方。明天是六一了,病症稍轻可以自由活动的孩子帮着护工一起扎气球,装饰活动室。带我去福利院的义工姐姐也被分到任务,选好看的照片贴到墙上。直到她指着一张照片上的婴儿对我说,“这是XX,已经死了。”
我其实不知道他活了多久,我也不认识他,我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模样,但死亡在那一刻对我来说是那么直接,那么苍白,曾经存在的生命最后也不过是一纸薄薄的相片。
他的父母,你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走了么?你会为他的离开难过么?
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帮助这些身患疾病、又被遗弃的孤儿提升他们的生命质量。但我想明白了一点,以前只是与个别朋友谈论过的想法在义工姐姐的一句话中迸发:“现在做什么都要考试,为什么为人父母不需要考试?”
男男女女,追求那几秒几十秒的快乐,又不避孕,你们想过后果么?
如今大街小巷里的堕胎行为姑且不论,也许这些灵魂早早地离开,比经历缺爱的童年、精神压抑的人生还要幸福。
想要孩子的那些父母,你们在怀孕前想过一切坏的可能性么?
如果生下来的婴儿天生残缺;如果生下来的婴儿身患重病需要大笔医疗费;如果生下来的婴儿,医生说只有几年好活,你还愿意抚育他们成长么?
这些将孩子遗弃的父母,你们处于各种原因,或传宗接代、或满足自己父母的期望、或一时无聊,需要一个孩子,于是备孕于是生子生女。孩子们从来没有要求自己出生,是父母希望有一个孩子或享受性的快乐,它在满足你的需要时才出现。你希望拥有它,你需要它,你们产生它,但如果孩子不符合自己的期望,你们遗弃它、你们责骂它、你们虐待它。
人的出生就是受难么?灵魂拥有身体,来人世间走一遭,不应该是一件幸福且幸运的事情么?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,这是他们的命?还是我们的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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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想得越多,发现教育的问题越来越难以探讨,我找不到最适合开始的那个突破口。其实最初,我只是由于个人经历的缘故关注大学教育、通识教育。后来慢慢发现,大学生的问题不是大学的崩坏引起的,糟糕的大学只是加速的腐败剂,于是我去看中小学教育,一路退回幼儿教育,最后发现谈教育孩童不如教育父母,教育的失败其实来自于替孩童做决定的父母,父母的失败来源于他们自身的认识与社会的大环境。即将成为父母的是年轻的一代,问题又退回到毕业的大学生们与也许根本没有机会上大学的年轻人。
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父亲或母亲,但是每个人也都需要学习成为一个父亲或母亲。教育是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必修课。